越近端午,舌尖就忍不住渴望起熟悉的粽子香;不只台式粽澎派诱人,外省手工粽也以细緻米香广受支持,在味蕾上屡见惊喜;寻访好粽间,更探得达人究极追寻美味的心意,化入软糯喷香的粽子裡,每一口都让人吃得感谢而满足。 韵味无穷─湖州粽身为南部囡仔,我的味蕾向来明显往台湾味靠拢,钟情南部粽裡满满的花生、栗子、香菇、红葱头等馅料更甚于其他珍奇口味;但当我第一次品尝「四喜」的湖州粽,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立即让我的台式味蕾臣服。不同于台式粽以澎派馅料取胜,佔主体近2 / 3的糯米才是湖州粽的主角,腌进米酒、姜汁、酱油等单纯酱料的米粒,滋味深沉而饱满,品尝到最中心才有块肥美的梅花肉帮衬,而焖煮后融开化进糯米中的猪板油,已释为滑贻不腻的口感,越嚼香气越盛,圆润非常。 无惧胆固醇、馋念着新鲜鸭蛋黄香的我,爱极「四喜蛋黄粽」($55 元/ 个)的口感,不仅滋味弹黏而浓稠,口中还缓缓泛出鲜鸭蛋浓滑馥郁的油脂。一闭上眼,彷彿还尝得到那股咸香,令我陶醉十分。不喜鸭蛋黄者,最经典的湖州鲜肉粽($45 元/ 个) 及排骨粽($50 元/ 个) 亦是经典选择,咬下一口就满嘴生香。 祖籍江苏的张爷爷凭藉一身好手艺,製作汤圆、无锡糰子、鬆糕、湖州粽四种小食贩卖,不止许多外省顾客尝过后极力称讚,口味道地也总让人食之欢喜,后来即借此取名为「四喜」;名气之盛,当年连严家淦、铁路局长等高官显贵都抗拒不了这美味。随政府来台前曾任大使馆主厨,张爷爷传承的不只是手艺,不偷工减料的坚持,让儿子张家喜也谨记遵循,宁可生产不多、不抢快;该腌叁小时以上的梅花肉馅,还有排骨要煮到骨髓的精华都绵进肉裡去,包括费时六个鐘头以上才能煮到软透入味的粽子,就算买粽人龙排到楼梯口,也坚持每个步骤都要一一到位才卖。四十年来累积出响亮的口碑,让港星成龙都会特地託人买到香港解馋。 极度强调新鲜,梅花肉馅与排骨必定以当天宰杀的温体猪腌製,蛋黄亦是取新鲜咸鸭蛋一颗颗人工剥製,即使成本贵上冷冻蛋黄一倍多,但入口化开的香气就是不同;就连粽香饱满的祕诀─猪板油,也视由包进的梅花肉偏肥或偏瘦来决定该加多少让口感油滑不腻,「太瘦的梅花肉就得搭块厚些的板油,反之亦然。可不能有的口感太乾柴或太油腻,一切还是得靠经验!」张妈妈一边说着,两手边飞快地挑捡着板油和梅花肉的perfect match,所有手工製作的坚持,无法大量生产,却有着机器难以取代的细腻和心意。 四十几年不变的滋味,看在已接棒的第叁代张皓杰眼中,接下的不只是爷爷的家传手艺,和对交棒的父亲有交代,还有从小看着市场街坊及熟客来买粽子时,人际往来间的情份与温暖;如今「四喜」最常被问到的问题之一,就是有无开分店、或拓展生意的念头?张皓杰也从面临世代交替、老店转型的长考,到如今已了然于胸的坦然:「我和弟弟会认真地把大家熟悉的四喜传承下去、不走味,让一路看着我们长大的老客人还是常回来,就是目前我最想做到的目标。」对于名利看得很淡泊的张家二老,张皓杰坦承爸妈从来就不会将承接「祖传事业」的压力强压在兄弟俩的肩头,反而抱持着「年轻人想做就尽量帮忙,做不来也乐得提早煺休」的念头,反倒让出外打拼的兄弟俩回巢接班,藉着每一颗粽子,延续爸妈与老客人间的真诚情感,为寻常饮食注入了温度,满足了口腹更抚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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