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接触高尔夫开始,我就对球杆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物理原理能让球杆发挥那么大的作用,是我很好奇的问题,尤其是1号木和挖起杆。这个兴趣一直保持到我以设计球杆为事业,一直保持到了现在。我觉得自己对球杆的造型很有眼光,我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做出来会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舒服。可以说,我球杆设计方面的学习从柿木球杆的年代就开始了,我收集了很多球杆,各种各样的,我觉得老式的木质球杆很有意思,能从中学到很多球杆设计的基本要素。 后来,我觉得可以试试做自己的球杆了。不过当时钱很有限,有人说我公司这么小的话,很可能会失败。但我决定试一试。为什么不呢?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有人问我,如果我要建个公司,那取什么名字比较好。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用动物的名字做公司名,豹啊、虎啊、熊啊什么的。但我不喜欢,我觉得我的公司应该是传统而又独特的,是于是我以自己的姓氏命名了我的公司,叫做Cleveland。我第一次真正堪称成功的作品是Cleveland 588之前的485挖起杆,也许可以说是那支杆让更多人了解了我,后来很多挖起杆的设计都会以那款为雏形,就像Anser推杆一样。我好像天生就能知道什么样的杆头形状搭配什么样的杆面凹槽,底部应该是什么样子,趾部又应该是什么样子。这都是一种感觉,任何一支挖起杆拿在手中,我都能感觉到它哪里还需要改进,我能找到那种平衡的感觉。 但后来我还是把我的公司给卖了。这么多年来,我有时还是为此而遗憾,但我当时也没办法。要知道,运作一个公司不仅仅需要设计师的天赋,还需要大笔的钱,要搭建研发部门、市场部门,要开拓市场,要做各种商业运作。我需要钱,但是我没有,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把公司卖掉,让这个公司继续生存下去。 我现在还很关心Cleveland公司的发展,会关注他们的成功与失败。我会注意他们的产品,当他们有不错的创意时,我也会为他们高兴。而现在,我很高兴看到他们被Srixon收购,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在那之前,Cleveland已经找不到发展的方向了。 和以前相比,现在设计、制造球杆的条件要好了很多。我记得有次我从1985年开始和人合作设计一款球杆,真正的产品到了1988年才做出来。我们需要做出不同的模型,然后再逐一测试,需要去巡回赛上寻求球员们的反馈。而且,那个时候,我们手头可用的资源实在太少了,能够用到的材料也有限得很。现在不一样了,有了CAD,我们能够在电脑上设计球杆并直接在电脑上测试球杆的性能。当然,我们还是需要得到球员的反馈,但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为球杆的设计带来了很大的突破,让我们在短得多的时间内做到更多的事情。如果说以前设计一个模型需要三个月,那现在三天就能完成这项工作。更何况,我们现在有了更多更新的材料,让球杆的性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设计师的设计也因此而更加自由。最典型的就是钛金属的应用,为我们带来了高性能的金属木杆。现在,我们还和兰博基尼合作,制作出了更新的材料,进一步提升了球杆的性能。 球员在球杆设计中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我们很多设计都是接受球员的建议做出来的。比如说今年新款Legacy的混合杆,它的原型就来自于米克尔森在美国公开赛上使用的那款像挖起杆的混合杆。当然,为普通人制作球杆和给职业球员专门做一款特殊球杆还是有些不一样,所以我们在那款混合杆的基础上增加了杆头后面的部分,让球杆看起来更传统,重心也更低深一些以符合普通人的需求。 职业球员在我们的测试中经常会有惊人之举,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米克尔森那次为我们测试挖起杆,也就是后来的“Mack Daddy”凹槽。那次他就是近距离地测试我们新的挖起杆,打开杆面后以每分钟80英里的挥杆速度击球。要知道,对于挖起杆而言,达到这样一个挥杆速度是相当惊人的。而打出的效果则更惊人:他打出去的球落到果岭上后迅速往回拉回来40多英尺( 12米),而在挖起杆的杆面上,从杆面靠下的跟部到杆面靠上的趾部位置,留下了整整一条宽大的球的外壳。 新凹槽规定执行之后,挖起杆打出的倒旋确实减少了,但在美高协开始改变规则的时候,并不是这种情况。在美高协考虑改变规则之前,我们都用U型凹槽,那种凹槽其实相对比较好生产,制造的倒旋也很大。但美高协开始着手改变规则后,他们制定出了复杂而死板的新规则,限制了凹槽的容积,也限制了凹槽边缘的锋利程度。凹槽边缘的锋利程度是制造倒旋的关键,但我们没有办法,于是根据他们最初的新规则开始生产凹槽。我们花了很多钱,很多心血,研究出了新的凹槽,而打出的倒旋几乎没有太大的减少,而且我们的新挖起杆也通过了美高协的审核。但是他们说: “哗,我们没想到你们能做到这个。”于是,最后真正开始实行的新凹槽规则是在我们那款新挖起杆的基础上制定的,而在最终的新凹槽规则标准下,我们的挖起杆变得不合法了。 我不喜欢美高协这种方式,至少我觉得他们选择改变规则的时机是非常错误的。要知道,这两年,全球都在经历一场经济危机,美国尤其明显。他们不择时机的改变规则,对球具生产商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为了他们的新规则,我们要调整自己的机器,要做出很大的改变,也就是说,每一家公司都要为新规则付出一笔巨款。但事实上呢?美高协并没有真正实现他们官方表示想要实现的目的:增加上球道率,减少大炮加挖起杆式的球场策略。巡回赛上那帮球员真是太厉害了,他们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球杆,规则的改变对他们没有产生当初人们预计的那种大的影响。相反,他们打得更准了,因为不太好控制的倒旋减少了,他们更有办法让自己的球落在自己想要球去的地方,然后就迅速停留在了附近。新凹槽真正有意义的影响,其实是减少了果岭周边短杆所造成的倒旋。当初因为新凹槽规则,我们都尝试和美高协负责这个项目的迪克· 拉格交流,但是和他讨论问题就像在对一堵墙说话。几周之前,他终于被麦克· 戴维斯替代了。戴维斯的性格要更好,考虑也会更周到一些。他能够和R&A保持更顺畅的沟通,也能够更好地和球具生产商沟通,我相信这个人会带来一些改变。 自从我们最初的新凹槽挖起杆被美高协否定之后,我们立刻又投入人力研究第二套方案。今年推出的挖起杆就是第二套方案的最终产品。规则规定,凹槽之间的间隔必须是凹槽宽度的三倍,于是我们设计了更窄的凹槽,这样就能增加凹槽的数量,同时也不会违反规定。所以我们新的挖起杆上有21道凹槽,而之前只有15道。我们的理论是,如果杆面上能有更多的凹槽边缘,那就能够更好地抓住球,让球产生更多的倒旋。在球道上,我们的产品和其他公司的产品区别不大,但是我有数据表明,在长草中,我们的挖起杆比我们最大的竞争者每分钟要多2000转。现在美巡赛上很多球员都看到了我们挖起杆的表现,他们也对此很感兴趣。当然,这并不是唯一能增加挖起杆倒旋的方法,在杆面上刻制一些纹路同样能够进一步提升倒旋。但问题是,美高协对杆面纹路也是有限制的,那种纹路只能做得很小,打过几十上百次后就会磨损,尤其不能在练习场练那样的挖起杆,磨损太快了。 我们的Legacy系列是专门为亚洲市场推出的球杆,有更轻的杆身和更符合东方审美的设计。当然,我们也把这个系列带回了美国,在美国也得到了很好的反馈。我在想,也许有一天,我也应该专门为中国市场设计一套球杆,加入更多的中国元素,毕竟中国现在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中国人很厉害,看他们在奥运会上的表现就知道了,能够拿到那么多的金牌,这相当不容易。而且中国的高尔夫发展非常快,即便这一代人还不会出巨星,但现在的青少年中一定会出现一个。去年我在上海汤臣高尔夫的练习场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那么小的年龄,打球的动作居然让我想到了厄尼·埃尔斯。我现在在美国很多俱乐部给人讲授如果用好挖起杆,我想,只有有机会,我也会到中国来做同样的事。 (责任编辑:管理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