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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银行出资，在谭山国际高尔夫球场，举办一场为期一天的少年高尔夫球练习营活动。邀请对象为在该银行存款达一百万以上客户的子女。 谭山国际高尔夫球场位于谭城南郊谭山脚下，她像一位秀气可人、婀娜多姿的神秘少女，仰卧在青山绿水之中。沿着这座城市拥挤不堪的道路，在噪声与尘埃中缓慢穿行，车过南郊汽车客运站，天空像忽然擦洗了一般，变得明净了，耳畔只听得见微风的呢喃。 家长们携儿带女，眉头伸展，有说有笑。他们替儿女们签了名、报了到，目送着自已的宝贝，被彬彬有礼的服务员领进***试冬自已才走进旁边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空调，凉爽清幽。一进门，是一个微型的商场，所有商品威严地排着队，被一盏盏柔和的灯光笼罩着，蒙上了一层典雅的色彩。商品以女式的各式皮包、饰品为主，小巧、精美。价格签上的数字，让一般人吓一跳。那些闲逛的家长们，手里多半没有空着，都提着或挎着什么东西。他们的步子从容不迫，慢慢踱着，连目光都是踱着的。他们的眼睛在那些商品上，一路踱过往，很少有人停驻下来，凑近上往看价格签的，似乎那压根儿与他们无关，偶然，他们会条件反射般取下一两件，左看看右瞧瞧，上掂掂下提提，外摸摸里闻闻，每个人的动作都很轻慢，生怕惊醒了那些商品似的。 他们也不与营业员打招呼，那些营业员，远远地，在各个角落里站着，双手弯握，放在腹部，目光静谧，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微型商场是家长们沿途的风景，他们像一只只喂饱的鱼儿，游弋到水草丰美的地方——休息试冬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精美的茶桌旁，然后，整整衣物，微微翘起一条腿儿，优雅地坐了下来。 立即有服务员送上茶水，他们躬身放了茶杯，不忘侧着头，用手一指，说：那边有杂志。杂志放置在一个油光黑亮的铁架上，铁架有三层，每层放着三本杂志，杂志是大十六开的，封面上，有的是一个硕大的美女像，一律化着妆，打着扮，亦真亦幻，似随意，又像刻意；有的是高耸进云的楼群，满满的，填充了整个纸面；有的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执一根高尔夫球杆，或仰看，或俯视，神气十足，志自得满。 这些叫《城市画报》、《新地产》、《榜样》，和《高尔夫》的杂志，气定神闲，在不同的家长手上往往来来，它们被翻动的节奏漫不经心，那些浏览的目光游离不定。 张巽达第一个从***室里走出来，他的母亲刘尔雅慌忙站起。她的这一动作，感染了现场一大批人，他们有的放下手中杂志，有的拎起身旁的皮包，纷纷也站了起来，往第一个小孩出来的方向看，每个人脸上都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笑意泼向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脚步沓沓，话语连连。 那些少年，都穿上了同一的服装，上衣鲜红，背上写着“××银行”四个雪白的大字。裤子是青色的，裤腿上笔挺的线条，拉扯得他们走路的姿势有点不自然。 服务员说：所有的服装都是尺码一样的。它们分别套在不同的少年身上，分出了是非，但少年们脸上的神色都是一样的。他们自得洋洋，冲着父母笑。 那些家长迎上往，先是你看着卧冬我看着你，然后在人群中搜寻，最后，把目光放在各自的孩子身上。他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欲言又止。有两个家长牵着孩子走到服务员眼前。一个说：太短了，太短了，你让他怎么穿？仙逆最新一个说：太长了，太长了，你说这怎么好看？服务员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能都一样。 那些家长不再回应，跟在孩子们汹涌的人潮后跑。当然，有很多家长追在后面说：别跑太快，别跑太快，小心摔。 作者： 陈纸 (责任编辑：管理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