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与“爆米花”的感情与日俱增。该见双方父母了。老张对爆米花说,你公公婆婆早就作古了,改日回去坟前烧堆纸钱就算见了。在爆米花父母家中,爆米花的父亲花局长从老花镜片后仔细打量着老张,老半天没有吭声。老张心里发毛,说:花叔,你老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又一时想不起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出生在云南红河,在。。。花局长一摆手:不用了,你的情况,幺妹都跟我说了。 我是在想,你们不能一结婚就牛郎织女、天各一方吧?婚姻的天敌不是时间,是空间,距离产生美同时也产生第三者。我在想,你是不是转业算了,趁我现在还在位,在本码头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还是心有余、力也足的。过几年人走茶凉,就不好说了。哈哈哈哈。 花局长站起来,身板挺直:听幺妹说,你高尔夫打得不错,酒量也好,说明身体状况还行。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体育爱好者,喜欢跳绳、板羽球,那个时候农村学校也只有这些,连篮球、羽毛球都没有。再就是跑步,我还是我们乡里1500米冠军呢。 老张附和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花叔你要是去打高尔夫,一定90杆以内。花叔:俱往矣、俱往矣,再说,我也是一个共产党的正厅级干部,是有纪律的,不得玩高尔夫,违者将按****论处。所以我今天着重要跟你说的,就是当了领导之后,要管得住自己的嘴、手、脚、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拿的不拿,不该跑的不跑,不该搞的不搞,绝对不能和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性关系。高尔夫就不要打了。 老张心里顿时有些凌乱,花局长一拍他肩:不过酒是可以喝的,官场不喝酒,原地踏步走。走,我们去痛饮几杯,就算你们订婚了。十五年茅台的确不同于普通飞天,入口如同云南夏天铺天盖地的彩云,坚定而柔软,绵厚。回味醇香,好似初恋时听到的女孩尘封多年的心事,经久而甜润,美妙得没有余地。 花局长说:上大学时我曾经偷看过同学的《金瓶梅》,怕被发现,囫囵的挑一些章节看了,最后得出的体会是:一个牛逼的男人起码具备三个条件,第一要有金钱,也就是经济能力;第二要喝瓶装酒,散装酒掉价;第三是要搞得定像梅花一样,外表美丽、内心坚强的女人。我很自豪的是基本算做到了,幺妹的妈,就是梅花一样的女人,当然,是年轻那阵。 一瓶酒很快见底,酷似中年王馥荔的幺妹妈又开了一瓶,说:宏观控制,就这瓶打住哈。花局长的脸已经红了:老娘们闭嘴,男人喝酒的时候,女人不上桌、不吭声,这是家规。家里缺酒吗?来,兄弟,干了。老张感觉花叔已经醉了,起身告辞:花叔,我还有点其他事,改天再来陪你喝个痛快,好吗? 花局长一拍桌子:不行,什么事比订婚还重要?你连撒谎都不会,今后在官场怎么混?坐下,我还有重要细节和你商量。老张只好讪笑着坐下,又敬了花叔几杯。。。盛夏的山城,夜幕降临得缓慢,八点多了,西边的天际还有一片猩红的彩云,与渝中半岛的万家灯火相映成趣,大地仍旧辉煌。老张突然感觉燥热,背上衬衣湿透了,似乎一场暴雨正在酝酿之中。 两个月之后,“爆米花”在鸡鸡酒馆隆重宣布三件事:一是自己告别剩女。二是老张暂时告别球杆。三是老张即将走马上任某区交通局副局长,正处长级,任命通知都打印好了,只等下发。兴奋与失落充满修葺一新的鸡鸡酒馆,有人举杯高呼:祝贺幺妹终于嫁人;祝贺老张成为人民公仆。也有人扼腕叹息:老张不打球,可惜了、浪费了。 老张嘴巴凑近挑灯的耳朵说:老弟,你是个明白人,你说我这步棋走得对还是不对?挑灯回头看了看老张两鬓被岁月挑染的白发,端起酒杯说:喝酒吧,光阴如小白球飞过沙坑,短。人活着活着就他妈的老了。你都五十挂零了,还能有如此感情上的艳遇与事业上的际遇,这肯定是你祖上几代修积的福报。还问什么对与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