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其鸣最迷高尔夫球的时候,用他太太的话讲就是“简直跟备战奥运一样”。他说:“那时候半退休状态,每周至少打5天,有时候一天打两三场。吃完饭后大家都不回家,继续去练习场打,一直到零点关灯。” 在众多业余球手中,胡其鸣是少有的很幸运能跟职业球手过招的人,他很早就认识了程军、张连伟这样的职业球手,他们每次有比赛就会给胡其鸣打电话,不管在哪儿,胡其鸣坐着飞机就飞过去。他说:“职业比赛头一两天为了给球员熟悉场地,都有职业业余配对赛,主要是打着玩。我跟韩国崔京周配过对,还有日本的丸山茂树。” 胡其鸣对高尔夫球的痴迷已经到了疯子的程度。电视转播任何大型比赛,他都不会错过,“因为有时差,我晚上9点钟就睡觉了,半夜两三点起来,有时候我太太觉得特奇怪,怎么晚上9点睡的,第二天上午9点怎么还没醒?她不知道我中间起来看了一场球”。还有一次,胡其鸣在北京嘉里中心办了一张健身卡,但估计他一忙会一两个月才回去一趟。有一次,他对太太说,第二天早上8点钟去嘉里中心健身,太太说,这么早去健身不是有神经病么。胡其鸣说:“我那时去,就是正好可以一边健身一边看ESPN比赛。” 高尔夫球不仅成了胡其鸣的爱好,也成了他的社交和工作的手段,他说,在美国做数字电影院的时候,他经常从洛杉矶飞到纽约和东部的同事谈工作,“每次在他办公室见面,能有一个钟头就不错了,办公室很大,也有压力,中间不断有人进来,能谈事情的时间不多。后来,我发现他喜欢打球,一打球,至少四个半小时,然后再吃个饭,什么事儿都谈了。而且在这种气氛下谈,是很平等的。坐在办公室里他居高临下,你就有压力”。这种工作方式可能只在会打高尔夫球的人中才会有的。 “日本人非常相信对人的判断,但怎么判断一个人?这需要很长时间。他们说最好的一个手段就是打一场球,在这4个小时里面,这个人是急性子还是慢性子,是认真还是不认真,还是喜欢占小便宜?一览无余。后来我发现特别准,比如你打球的时候看他是不是喜欢盲目的冒险,还是很稳重。” 受日本人的启发,胡其鸣也把打球用在对生意合作伙伴和对员工的考察上,“在深圳做投资时,几个做房地产的人来找我,我就试过。深圳高尔夫球场有个球洞很有意思,一个5杆的洞,如果你想2杆上果岭的话,要过一个水,我们一般就绕着打,第三杆再上果岭,那么我就发现,这些做房地产暴富的人,很有冒险精神,都是毫不犹豫地拼,但是技术又没那么好,经常球就下水了,所以他们就非常生气,有人干脆把球杆扔进水里了。像这样的人,做朋友打球可以,生意就别做了”。 聊到现在一些大学开设高尔夫球课,胡其鸣对此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说:“高尔夫本身就不是贵族运动,从消费来讲,卡拉OK贵不贵?北京有些高尔夫球场比卡拉OK还便宜,最低150块钱。我以前不打高尔夫球,去夜总会,一晚上也是成千上万的。在夜总会,空气不好,又吸烟又喝酒的,肯定都是不健康的,打球多健康。中国是一个最需要把高尔夫球发展好的国家,中国所有体育运动,出成绩的都是没有身体接触的,比如乒乓球、羽毛球、排球,现在网球也起来了,有强烈身体接触的足球和篮球就差点儿。高尔夫很有希望能打出成绩。 如果你不把高尔夫球当成一个竞技项目来看,它可以教会你懂规矩讲礼貌,尤其是对学生来讲,是一个特别好的教育手段。你毕业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守规矩,高尔夫球是一项讲究自觉的运动,你可以作弊,非常容易,球的位置不好,可以用脚踢一下,别人没看见。明明打了8杆,你却记了7杆。但是它讲究要诚实。有个电影讲的是一个叫博比·琼斯(电影《高球大满贯》的主人公原型)的,他在树林里多打了一杆,谁都没看见,打出树林后他说多打了一杆,大家说都没看见,他说我确实多打了一杆,特别诚实,结果他因为这一杆就输掉了比赛。我觉得大学不会把学生都教成职业选手,但是能教他们诚实守规矩。” 胡其鸣讲了他见到的一件事:“3年前我在悉尼打球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个公共球场,有一个场面特好,我当时特别冲动就让司机把车停下,拍张照片。两个澳大利亚农民光着膀子,把衣服扎在腰上打高尔夫球,在美国很少看到有这样的,美国的球场还比较规矩。你看到这个场景,谁也不会认为高尔夫球是贵族运动。 高尔夫球的起源就是一帮苏格兰放羊的人玩的游戏,它能高级到什么程度去?当年上海比较好的会所还玩飞行棋呢。任何运动都可以被人群所利用,曾经有一段时间,打保龄球是有钱人玩的运动。保龄球在美国是卡车司机玩的,到中国就变成白领人的游戏了。中国往往把很小的一件事儿贵族化,而且扭曲的贵族化。比如喝XO,法国人就对中国人又爱又恨,XO在全世界的销量中国最大,但是又觉得中国人不会喝,它是饭后慢慢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