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小敵困之。剝,不利有攸往。 解析:對弱小的敵人,要包圍起來殲滅。而零散的小股敵人,雖然勢單力薄,但機動靈活,狡詐難防,不宜急追遠趕。 在我们共同信仰的共产主义社会里,各取所需,按需分配,喜欢什么随便拿,不会有贼 可惜,目前我们还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物质尚未极大丰富,思想高度也没能统一,按劳分配也很不容易做到公平公开公正,于是就有个别的同志按耐不住,喜欢拿点本来不属于他的东西----- 没被逮住的那些,被称为“社会成功人士” 运气稍差的个别,则被称之为“贼” “老糊涂叛逃了。。。。。” 本该绝密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2011年春节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圈内圈外都在风传 确实,自打春节后没多久,老糊涂就消失在祖国的大好河山960万平方公里,甚至也消失在系统的强大监视范围内,而且消失得很彻底,就连博客这个他曾经一度最活跃的虚拟空间里也彻底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同一段时间内,巴基斯坦的穷乡僻壤旮旯,传出了**被找到并击毙的消息。这个隐匿在不通电话和网络的堡垒里的基地头目居然也能被美国人找到,老糊涂不再上网不再出现在现实和虚拟的世界里,也就情有可原了。 4月21日凌晨4点多,北京的一处不起眼的办公楼的3层一间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此时此刻,系统内的同事们,都聚在电脑屏幕前,一语不发,盯着屏幕,若有所思,因为一个多小时前的凌晨3点52分,老糊涂的博客突然出现了一篇最新的博文:《佛蒙特小城》 通过系统强大的IP地址追踪功能可以断定,发文人的确刚刚是从一个设在美国东北部的服务器上发出的此文。从文学欣赏的角度来讲,这篇散文写得文字优美情怀文艺,看着倒是有那么点过气明星的凄凄切切酸酸楚楚,文风也很符合老糊涂一贯示人的文艺中年的形象,字里行间,也无不清楚地透露出,作者本人此刻似乎正身处美国东北部小镇Woodstock,百无聊赖地对着优美的景色感情抒怀呢 “老糊涂真在佛蒙特?” 没人下这种弱智的结论。多年的经验告诉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在这条看不见的战线上,真相永远不可能像表面上明摆着的那么简单。那么,这个人此时此刻发这么一篇时间地点人物都极其明确的文章,是想传递什么信息呢?这个人真的就是老糊涂吗?他到底在哪呢? “姜校长,你怎么看?”我探询地望向姜江 “不好说,但可以唯一肯定的是,他应该不在佛蒙特。” “哦?说说理由” 小封明显开始感兴趣了 “你们都没有我跟老糊涂在一起混的时间长,也就是说目前系统里我是最了解他的。他有个特点,永远不会直来直去地表达他的心思。他说自己现在在佛蒙特,就意味着他一定不在,甚至都不在美国。起码,不会是在美国的东北部” 姜江不急不忙地分析道。 “继续” 我也开始竖起耳朵 “还有,他明明知道我们一定都在日夜监视着他的电话博客邮件等等一切跟他有关的联络方式,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选在这个时间发一篇博客,意味着什么呢?请注意,前不久**刚刚被美国特种部队找到并打死在巴基斯坦的秘密基地,那可是一个没有任何现代化通讯联络的堡垒啊。” “你是说,老糊涂觉得既然**隐藏得这么深都没能幸免,他还不如自己主动出现,来探探我们的虚实?” 小封反应确实很快 “嗯。。。。。。他的问题我们还没公开,也就是说他还有回来自首接受宽大处理的可能性,但他又吃不准,不知道系统会把他的问题如何定性,所以找个替身在异地发上来这么一篇风花雪月的散文,其实是在告诉我们,他还在,也没打算就此隐匿终身,不过是出去散心忘了请假而已?” 我顺着小封的思路也开始觉得有点眉目 “但又不敢直接暴露自己身处何处,所以来了个《佛蒙特小城》欲盖弥彰!”小封越发兴奋 “八九不离十!”姜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从现在起,我们轮流值守,24小时监控,任何人一旦发现老糊涂的踪迹,立即报告,不得擅自处置” “是!” 晨曦初露中,同志们的回答铿锵有力 几天后,FBI加拿大分部负责人“真的被高手”传来密报,再经系统反复确认,证实老糊涂此时正藏身在加拿大温哥华! 情报还显示,老糊涂在温哥华期间,表现老实本分,并没有从事任何不利于组织不利于系统的活动,除了偶尔伙同几个后进分子偷鱼摸虾抓螃蟹之外,主要就是担任了温哥华Richmond地区华人中老年妇女文艺社的艺术总监,每周一三五组织来自大陆及港澳台地区的妇女同志们大唱红歌,据说还请了当年凭一曲《在那梨花盛开的地方》的本家歌唱家蒋先生做为艺术指导,很是带动了大温地区的妇女们的满腔爱国热情。 看着桌上的情报,我笑了,不得不佩服姜校长料事如神 温哥华,这个北美大陆最西端的美丽城市,似乎一直就和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赖昌星、王祖贤、蒋大为。。。。。。。现在又多了个老糊涂! 既然知道你在那了,就不用再避讳了。老糊涂仿佛也感觉到了系统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终于有一天,在久违的MSN上,那熟悉的头像由灰转绿――――― “报告,老糊涂登录了” “马上跟他聊天,拖住他,不要打草惊蛇,务必劝说他主动回来,越快越好!” 系统高层的指示十分明确。 姜江和我负责网上开聊 “还在加拿大呢?也快回来了吧?”姜江装作十分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 “。。。。。。”对方一阵沉默 “就是,再不回来,你的养老保险和医疗统筹要作废了啊”我开着玩笑 “还有我欠你的那些赌帐就要作废了啊”姜江赶紧附和 “别啊,我这不是护照丢了吗,正补办呢,需要点时间” 这老家伙终于肯开口了 “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在温哥华干嘛啊整天?教王祖贤打球啊还是找赖昌星玩德扑?” “你别。。别。。。别。。。诬陷好人,我可是什么也没干,我在外面每天都在自学党章和修养”老糊涂一听把他跟这几位名人联系上,很罕见地激动起来 “我也没说你干了什么啊,不过,过几天好像上头要来查账了,你走前从系统帐上借的那些款你还是快点回来还了吧,省得到时候哥几个没法替你解释”姜江故意点了一下要害,浅尝辄止 “就是,再不回来,拉夫小三要娶媳妇,你就赶不上喝喜酒随份子了,让人家觉得你不够意思就不好了,对吧?”我也抓紧忽悠 姜江和我你一言我一语,轻描淡写把老糊涂的顾虑基本算是打消了,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故意跟姜江说道: “校长,周日12:30审计署的领导要来鸿华视察,我打算去陪着拍拍马屁,你呢?” “这个周日? 我也去,老糊涂要是能赶回来其实就更好了,毕竟这次是他有事求人家啊” “这个周日?”老糊涂明显动心了,但时间上还有2天,地理上隔着个太平洋 “算我一个,我马上订票!”一向淡定的老糊涂,终于没能再淡定下去。、 鸿华第一洞,小封、我和姜江都在等着男主角的出现 来之前,系统提出的要求十分明确:改过自新既往不咎,退赔吐脏免予起诉 鉴于老糊涂为系统工作多年,功过相抵,只要我们能劝服他把不该拿的还回来,系统就不打算把他的问题提高到敌我矛盾的级别。当然,作为和老糊涂共事多年的朋 友,我和姜江还是打算用最温和的方式让他把赃款还回来,既要给他留足面子又能把系统帐上短的款给补上。其实方案我们早已商量好了,就用我们最常玩的拉斯三 点,赌注整大点,场地选我们的主场而老糊涂完全不熟悉的鸿华,时间选在他一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的时候,人员嘛,还需要一位同样熟悉鸿华但不熟悉老糊涂的 人,此人还需要扮演国家审计署的领导,这样一来,老糊涂必输无疑。而且,让老糊涂当着审计署领导的面,用一场坦坦荡荡的输来巧妙地证明其自身的清清白白。 老糊涂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和我们的良苦用心。我们很为我们的义薄云天而自豪,我们更为我们的苦心孤诣两肋插刀而感动! 老糊涂,你前辈子一定积了不少阴德,才让你这辈子能遇到我们这样为你着想的朋友,想想都让人羡慕嫉妒恨,你丫何德何能,怎么命就能好成这样呢??? 就让你这次输得更惨烈些吧! 老糊涂就是老糊涂,都这节骨眼上了,还装大牌,开球前一分钟才不紧不慢度着方步来到发球台。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审计署的封主任”姜江掩饰着自己的不满,向老糊涂介绍了小封 “抱歉,杜家坎太堵车,来晚了哈各位!我能不能和封主任去打白替啊? 我刚下飞机,头还晕着呢,我能不能每洞要一个摸你根啊?” 老糊涂看来真的没睡醒,一上来就满口胡言,难道真忘了今天约他来是干什么的了吗? 姜校长没好气地正待怒斥,我赶紧打个圆场: “快别废话了,我们让你一替半,我们打金替后沿,封领导随意,开始吧” 我觉得老糊涂应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不至于这么不懂事,之所以上来就聊局,那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什麽时候也不管跟谁打,开球前聊局就像婴儿一睁眼就 要吃奶一样,纯属条件反射,生理反应。我相信不管我们答应他什么条件,今天这局的目的,今天这局的天时地利人和,他都不可能逃出我们这个“关门捉贼”的 局。 Come on baby,既然你今天进了鸿华的大门,就别想全须全尾地出去! 事实证明,战局的演进,完全也不出我的预计: 前八个洞老糊涂不管跟谁一头,全是输。当然了,他自己也确实非常卖力地连续表演着各种洋相:劈叱、扑哧、挖地,砍头,三推,下水,哎呀,妈呀,Oh 我的 My God。。。。。。很难得听到老糊涂用各种象声词和感叹句,来描述他的欢欣鼓舞和郁闷沮丧 不得不说,相对于那个活跃在博客论坛等等以文字为载体的虚拟空间里的老糊涂,我更喜欢球场上这个有血有肉(尽管不多)有骨头的活生生的老糊涂。看着他在替 台上大力跳脚发球的曼妙身姿,真的给能我一种“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美好遐想,因为起码两杆他的球才能大致赶上我们的距离。看着他三十码也要分两杆 上的“策略”性打法,真的能够激发我“敢问路在何方”的万丈豪情,于是250码我也敢直攻,不敢保证上果岭但也足以吓他一大跳。 简单地说吧,18洞结束的时候,我的裤兜里装满了各种支票纸币金元宝等等老糊涂双手奉上的牢什子。姜江估计也有着差不多的收成。小封扮演的审计署领导多多少少小输些许,真正的输家,毫无疑问,正是今天我们的男主角---- 老糊涂。 故事到此,应该就是一个圆满的句号。赢的人高高兴兴完成任务,输的人也是如释重负,可以重新做人。 但是----------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有两样: 一是姑息 二是贪欲 不知道姜校长在此时此刻提议转战鸿华C场再战9洞的初衷,是出于一还是二? 不知道老糊涂最后在C场的如有神助的回光返照,是出于二还是二? 不知道小封在最后9洞里突然反水,助纣为虐,是出于几? 我只知道,我自己在最后9洞里精疲力竭,无力回天,是因为连续的熬夜追踪,研究诱敌深入关门捉贼的方案导致的体力透支,我只知道最后9洞里姜校长也开始和我一样摇摇晃晃,打个帕都跟过年一样。 我记得我后九也就过了一次年,而校长,连年毛长什么样好像都没印象。 C场九洞的老糊涂,咸鱼返生般滴龙精虎猛,还是一样的跳脚开球,不一样的是每次开球都在球道中央。还是200不到的距离,可是C场最大的特点就是出了名的短,4杆洞都在300吗左右,5杆洞都不超过450码以上。短切?根本就不需要,人家洞洞都是标On,三推?那说的是我和姜江。 什么叫如鱼得水?什么叫气焰嚣张?什么叫上蹿下跳?什么叫得志猖狂? 西下的夕阳,给春光灿烂的老糊涂披上了一身金色的光晕。连收9洞的老糊涂,志得意满地站在最后一洞的果岭上,看了看小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姜江,目光深邃,嘟嘟囔囔,好像是想澄清什么,好像又是想分辨什么,但是,最终,老糊涂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讲,就跟小封握了握手,要了小封的电话,转身,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远处的球车旁 我摸着空空如洗的裤兜,看着姜校长,心里有种想哭的感觉 姜校长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读不懂的怅惘 小封无趣地收拾着刚赚到的一堆细软,刻意回避着我们的目光 老糊涂远远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忽然,他一抬头,看着天边即将西沉的落日,余晖,尽情涂抹在他那沟渠纵横的脸上 老糊涂一动不动,渊渟岳峙一般 记得鲁迅的表哥鲁智深说过:其实世上本没有贼,拿别人的东西多了,也就成了贼 但是就算拿了人家的东西,最终还回去了,哪来的贼? 想还最终却还是没有还,算不算是“贼”呢? 显然,系统交办的任务没能完成 作者: JoeF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