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达到的这天是朝鲜的全国性节日,纪念金正日进入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40周年。我们都被带到了一处纪念这个节日的花展中。不过花展上只有两种花:一种是红色的海棠,金正日的最爱,在朝鲜被命名为金正日花;还有一种是紫色的兰花,被命名为金日成花,以纪念这位朝鲜永垂不朽的领袖。 在一望无尽的花海中,耸立着金正日的一面面巨幅画像:他临风站在山巅、他在农田中慰问群众、他在动物园站在鸵鸟身边微笑…… 到了晚间,还有更多的庆祝活动。我们被带到了金日成广场,在那里一边是金日成巨幅画像,另一边则是马克思和列宁。画像下有一万多人,其中大多数是穿着色彩鲜艳的朝鲜服装的女人,他们集体跳着某种动作复杂的舞蹈。当然,我们这些笨拙的西方老外也被邀请加入到人群中。这样,我们就看到了平日无法得见的一幕:来自朝鲜百万大军中的几千名身着礼服的军人和我们一起舞蹈,还相互取笑对方笨拙的舞步。 “大多数女孩子还是很热情的,”在回酒店的路上,一个英国人这么说,“但是有些就不那么热情。” 一个导游笑了:“那是因为她们知道你来自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 首届朝鲜高尔夫公开赛在灰蒙蒙的天色中开始了,英国大使的第一个球开到了灌木丛中。准确地说,这场比赛还不能算真正的朝鲜公开赛,真高尔夫界真正的精英们此时此刻正在地球的另一端紧张地争夺美国公开赛的冠军。我们中没有人在高尔夫运动界真正有名,甚至整个场上连一个能够完全准确知道高尔夫规则的人也没有。这里没有记分牌,没有观众,没有电视转播塔,没有任何能够匹配得上一个冠以国家名义的高尔夫公开赛的设施。不过,我们还是要把它称作公开赛,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反对。 英国大使斯林曾经在巴尔干半岛工作了9年,现在在朝鲜的三年任期也已经过去了一半。我很好奇他怎么会来这样一个国家。“我自己愿意来,”他说,“有些外交官愿意坐在罗马或者纽约的办公室里,但也有像我这样的人,愿意到这样边缘的国家来。我喜欢这个国家。当我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肯定会非常难过。” 这个球场距离平壤市25英里,旁靠一条几近荒芜的8车道高速公路。球场是在1987年由一个日籍朝鲜人投资兴建的,当时是为了纪念金日成诞辰75周年。我问了同组的两个朝鲜球员——金先生和郑先生,谁是朝鲜最好的球员。他们便相互谦虚起来,直说对方是本国第一高手。他们都曾经打出过82杆的最好成绩。 他们还告诉我,朝鲜最好的记录是71杆,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都没再见过那个人,”金先生说,“也许他年纪大了不再打球了,也许他已经去世了。” 金先生是一个外贸协会的副主席,去过世界各地,所以他的挥杆扎实有力。郑先生是朝鲜另一个高尔夫球场的经理,他管理的那个羊角岛球场是个非常难的小九洞球场,位置就在平壤市区,据说是由他本人在两年前设计的。我问他们和英国大使,把外交官、商人和援助工作者全算上,整个朝鲜的高尔夫人口有多少?他们一致认为,这个数字不会超过50。 球道很粗糙,果岭速度也很慢,旗杆用的是白色的塑料棍,甚至有两个洞根本就没有旗杆,不过倒也不影响瞄准。有一段时间,比赛被迫暂停,因为有一群山羊闯进了球道,直到有一位牧羊女把它们赶出了球场。不过,整个球场还是很漂亮的。依山傍水的球场,球道蜿蜒着在松树、樱桃树和杏树中前行。我们的球僮,尽管其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农田里劳作,但依旧漂亮端庄得体。这是一次奇妙的经历。稍加修饰,平壤高尔夫球场也许能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球场之一。 斯林要赶回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午餐会,所以打完前九之后比赛就结束了。我们在会所喝了几杯啤酒,然后道别。因为停电,荒凉的会所陷在了一片深黑之 中——停电在这里是经常的事。和我同组的朝鲜人都已经走了,外面也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独自在黑暗的会所坐着,喝着不够冰的南非啤酒,想着另外一组人会碰到 什么情况。一个小时过去了,雨依旧很大。但是会所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了,三个面带笑容的英国人和一个朝鲜人走了进来,他们浑身泥泞,但是情绪不错。前九他们 丢了31个球,算下来几乎平均每人每洞丢一个。 19岁的英美文学专业学生朴先生是金先生的朋友。他告诉我,他对第一次下场感到非常 开心,对前九82杆的成绩也比较满意(现在,他成了高尔夫迷,几乎每周都要打)。比赛时他和打了62杆的西蒙相谈甚欢,他们一起讨论莎士比亚,讨论《威尼 斯商人》,还讨论了当今的英美文坛。但是朴先生应该不算是一个莎士比亚迷。“我不得不看那些书,尽管我不喜欢,”一起午餐的时候,他告诉我们,“我更喜欢 狄更斯。而我最喜欢的是通俗小说家西德尼·谢尔顿,我喜欢他的作品。” 未完待续 来源: GOLF DIGE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