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敌人就是人类。大概4万年前,澳洲土著开始定居在这片土地,他们在森林里狩猎、摘取灌木果实和蘑菇等天然食物,虽然偶尔会放火烧荒,但对考里木来说,真正的浩劫还是发生在19世纪后,从欧洲人踏上这片土地开始算起。 为了开辟牧场、为了开垦耕地,白人大肆砍伐考里木。为了容纳大量涌入的移民,为了建设城市和码头,为了修桥造房,他们砍伐了更多的考里木。20世纪初,彭伯顿成为规模庞大的木材加工基地,而考里木的劫难也就达到了最高点。 20世纪60年代初,澳大利亚政府开始全面禁止砍伐森林。因为随着在考里木王国里建设村庄和小镇,人们开始明白,维持森林原貌给人类带来的直接或间接好处远远大于砍伐森林出卖木材的价值。正是因为很好地保持了原始森林的原貌,广袤的考里木林变成旅游资源,吸引来国内外众多游客。从这个角度来说,曾经的最大敌人,如今已变成友好的同盟军,站在了保护考里木的前列。 然而考里木的第二个敌人至今还给它带来致命的危害,而且看起来永远也不会和解——它就是森林火灾。 前年1月中旬某个周六的夜晚,位于珀斯市东南方的泰日山三处起火,护林厅和国土管理厅的防火队员,还有地方上的自愿者全部动员起来。但子夜时分,西面山头又有火警传来。火势不停地蔓延,直接危及到几处村庄和水源地。虽然连澳大利亚国家危急事件管理厅也出面派来其他地区的消防队全力灭火,但与大自然的淫威相比,人类的力量显得那么微乎其微。 此地1月份的气候下燥,还刮起风向多变的强风。火浪滔天,冒起的滚滚黑烟遮住太阳,仿似日食。大火足足持续了100多个小时,把方圆160公里,2亿8千平方米的地区变成一片焦土。完全控制住火势,已是六天之后的事。 以大自然的规律,从长远的眼光来看,森林大火本身意味着新陈代谢。陈旧衰老的自然生态界依靠森林大火除旧体,换新颜,同时为新生命提供底肥。有些种子甚至需要经历山火熏烤之后才能发芽。不过人类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修筑村落,造田耕作,则让大自然不能按自己的规则,以几百年为单位进行新陈代谢。 在考里木王国,护林防火系统一年四季、不分昼夜地运转着。发生森林火灾时,最致命的是树木下面堆积的柴火。枯枝落叶、树皮、灌木枝等等,这些能够成为山火燃料的垃圾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在考里木树林中,每1万平方米便堆积着18吨的山火燃料。因此在旱季,人们会展开清除这些山火燃料的工作。要想用钉耙将垃圾一一收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相反人们想出了一个“以火制火”的妙招,挑一个无风安静的日子,烧火燃尽这些山火燃料。当然这样“玩火”是在严格的消防警诫中进行的。为了以防万一,消防车和消防人员严阵以待。即便如此,要想在抬脚行走都很困难的原始林中把所有的枯枝落叶焚烧殆尽也是不可能的。 为了防火,人们在考里木王国打通了如棋盘一样四通八达的山火防御道路。这些防火道不仅能阻止火势蔓延到其他地区,也能让消防队迅速到达火灾现场。焚烧枯枝落叶,也是在这些道路的旁边。 考里木和高尔夫,彭伯顿的环境和民风都隐藏在它们的下面。 或许不是绅士,但绝对不是伪君子的老头们童心未泯地在胯上别着球杆嬉耍。 作者介绍: 自1985年起,他游览了全世界127个国家、撰写3本游记,在韩国40多家媒体写过“地球村高尔夫游记”、“世界酒吧纪行”等热门专栏。本刊特邀赵周清连载“背包客”游记。 |